“當不當滅？”李廣喃喃道，“誰來定論呢？我不知道，我給你說說滅皇之戰原因吧。”

噗！

李廣突然口吐鮮血，一個血紅的元神飛出眉心，色澤暗淡，一道藍色鎖鏈纏繞在他元神全身，要將其崩斷！

“將軍！”姜義驚怒交加，滅皇之戰，涉及太大，連皇者也忌諱不談，李廣是天將，還未封王，他此話洩露天機，頓時被藍色天道之力感應，要將其滅殺！

“開天――”姜義渾身氣息爆湧。

“不要！”李廣身體發出熒光，沖過來攔住姜義，他雙眼無神，瞳孔渙散，但軀體有強大的本能，阻止了姜義的全力爆發。

突然，天空五彩光芒溢散，藍色鎖鏈一顫，緩緩消失，黑色煙霧也在五彩神光映照下，逐漸退卻，留下一圈光輝空間。

一只五彩蝴蝶飄然飛落，它只有巴掌大，身體為白色，扇動著五對翅膀，由前置後分別為赤、橙、黃、綠、青！

姜義看著它，想起了第一次在神域之中見到它們的情節。當時血色天劫攻入他上丹田，要滅殺元神，結果被鎮魂塔封住，被他初步明悟的守護之力、自信之力一把抓住。元神回歸本體後，他看到山谷下方濃霧中，一顆小白樹上密布的五彩蝶，它們最中心就是救了他與宋盈盈一命的枯葉蝶！

五彩蝶與枯葉蝶一樣，雙眼無神，似乎靠著某種本能飛行。它落在姜義眉心上，白色身體發出淡淡光輝，竟透過姜義腦部，進入上丹田，徐徐查探他的上丹田白色天空。

在方圓一丈的五彩神光籠罩下，李廣虛弱的元神被滋養，他看著五彩蝴蝶，輕聲道：“天道也輪回，億萬年間，天道共輪回了五次，留下五大亙古紀元。此時，是第六亙古紀元，藍天當道，由遠即近分別由遠古、上古、先秦、新紀元、滅皇幾個時期組成。”

姜義神色嚴肅，這些都是他之前有過猜測，但此時才得到證實。這種秘辛，涉及很深的天道，有莫大因果，很少有人敢直接說出來。

而眼前的五彩蝴蝶，應該就是滅亡五次的天道組成的某種化身。或許，很快它就會有第六對――藍色翅膀。

“藍色天道，漢武大帝聯合秦皇、唐宗宋祖等最頂級的皇帝，用了八卦預州的至寶推算過，這是人道覆興的關鍵時期，尤其是近萬年內，曾經縹緲的天道不斷顯化，更容易被感悟，人族實力越來越強！”

姜義忍不住問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這是好事啊，那為何會發生滅皇之戰？這似乎是在抗擊藍色天道吧？”

李廣問道：“什麽是天道？”

姜義一楞，隨即認真思考，道：“天行有常，不為堯存，不為桀亡。天道，似乎是一種巨大的規則，約束所有生靈、也滋養它們成長。”

李廣眼睛一亮，道：“繼續！”

“嗯，天道就像一個湖，我們就是其中的魚。沒有湖，我們活不了，而沒有我們，天道就是一片死水。”姜義義俗世界學到的簡單自然環境來解釋，淺顯易懂。

李廣點點頭，道：“確實如此，生靈與天道相互依存。天道無情，它是波瀾不驚的湖泊，這才會幹擾湖中的生靈，反而我們的不斷強大、變質思想會影響天道，據傳，前五次天道崩滅，就是因為部分強大生靈原因！”

姜義神色嚴肅，明白了李廣的意思：“您是說，另有原因？”

李廣咽了口唾沫，姜義竟在他眼中看到一絲恐懼，讓一個兩世為人的著名將軍恐懼？

“天道無情，是錯的！”李廣一字一頓道，雙眼中有火苗在明滅，“它竟然有感情！天若有情天亦老，人間正道是滄桑！天道有情，是無比可怕的事，甚至比天道崩滅更可怕！”

姜義也震驚無比，道：“這不可能啊！”

“你可以想象，有感情的湖泊，生活在其中的我們是什麽？”李廣聲音有些顫抖。

五彩神蝶加快了翅膀的震動，藍色鎖鏈在外邊哢擦作響，要破開神光守護。

“餌食！”姜義咽了口唾沫，看向外邊的藍色鎖鏈，這才感覺到真正的恐懼。這不是對死亡的恐懼，而是被一直處於死亡之下的真相所震驚。

不過，姜義很快收起了驚訝，道：“您，或者你們為什麽會這麽認為？”

李廣苦笑道：“你是從聖山來的，知道天賦一詞吧？天賦，上天賦予的特別能力，超過常人。我記得你們聖山只要百裏挑一的人才，然後是千裏挑一的天才、天驕、妖孽。”

姜義心中一跳，明白了什麽，難以置信道：“那是，上天播撒的種子？”

“尋常人都夢想封王，因為封王後，體內三丹田合一，化為一片空間，甚至演變為一片小世界。”李廣看著自己雙手，神色覆雜，“但是，下級靈體，王者就渡天劫，丹田化成小世界；中級靈體，大將渡劫，誕生小世界――你，明白了？”

“所以，您沒封王，不是難封，而是不封！”姜義想起了張朋的話，更想起了俗世界史書中對李廣的記載，這位征戰沙場一生、立功無數的將軍，自刎前竟然仰天吶喊“天哉”！

“天道，就是規則。天賦，那不是寶貝，而是逐漸消磨自身的毒藥！關鍵時刻爆發！天道也有強烈的變強願望，而那些丹田小世界，就會被天道吞噬，化作自身成長的養料！”李廣說出了最後的秘辛。

姜義握緊拳頭，道：“所以，大家的丹田空間能互相吞噬，就是在幫天道匯集種子？而之前的滅皇之戰，是在斷送天道的臂膀？”

“對，皇者，是天子！”

五彩神蝶振翅速度越來越快，藍色鎖鏈忍不住了，終於出手，攻擊五彩光罩。

姜義突然道：“不對啊，天道演變，藍色為什麽會攻擊會攻擊它昔日的殘身？”

李廣沒有開口，只是認真地看著姜義。

姜義腦中所有思緒轟然炸開，所有的謎團都清晰：藍色天道，要吞噬曾經的五個殘身！甚至，要跨越時間長河，吞噬掉紫色天，這樣，就攪亂了時間長河，讓自己拜托時間規則束縛，徹底超脫，亙古長存！

這種秘辛，李廣不敢說，因為，一旦說出來，必將徹底激怒藍色天道，五彩神蝶擋不住，兩人都會死！

李廣見姜義眼中光芒變幻，知道他明白了，這才開口道：“滅皇之戰波及範圍太大，甚至華夏界外其餘九界也深受影響，他們在俗世界的投影世界中，王者稱號都名存實亡，進入了一個新時代。”

滅皇之戰因果，姜義全明白了，但此戰結果顯而易見，沒有成功。

李廣卻淡淡一笑，聲音中有激動、自豪：“此戰之後，我和很多人進入華夏界，歸入帝盟！百年來，我們帝盟的實力積累已相當深厚！”

“什麽？”姜義瞪大眼睛，“您才入百年？而且都是一起來的？”

李廣點頭，道：“我們是第一批，驗證計劃的可行性。此時已過百年，第二批馬上就要來。”

“不是因為之前的天道巨變才來，而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？你們有多強？”姜義驚訝，華夏界這個勢力得有多強大？敢覆滅追隨天道的皇者們，直接算計天道。

李廣微微搖頭，道：“面對藍天，華夏內部並不統一，除了對抗激烈皇者與帝盟外，還有無上皇帝，他們以天下蒼生為重，不願覆滅藍天讓紫色天降臨，也不願藍天飼養天地生靈。於是，他們想觸摸傳說中的聖道，追求一個真正的平衡，一個天下大同的世界！”

“原來，孔聖的大同世界，在修煉界也是一個夢想。”姜義嘆息道。

李廣盯著姜義，認真問道：“那麽，你的選擇呢？”

“我？既然要定目標，那就定遠一些吧。”姜義伸手，撫摸白色的五彩神蝶，精氣神合一，仰天長嘯道：

“心在人去魂飄搖，九洲十界本無道。

蠻荒妖林戰蠻荒，陰陽龍洲攪陰陽。

身裂寰宇與天戰，心念乾坤當誅仙。

攪得陰陽逆亂時，以我聖身重築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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